43.想念的频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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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..... 从充满蒸气的浴室走出，用浴巾将湿淋淋的身体裹住 刚才他泡了澡，却觉得待在浴缸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大概是浴缸的大小不同，整个人没办法好好放松下来 所以越泡越觉得不对劲，只好提早从浴室出来 乳液...我记得是在... 自从晚餐被发现同居的事，他就不断被楼下的三个女人追问 害他原本只需要洗10分钟的碗，到最後却花了两倍的时间 就连看电视剧的时候，明明是看到正感人的地方 却突然被问＂欸淳一、你跟学长现在进展到哪里了？＂ 害他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，而且还错过最关键的剧情 最後电视看不下去又差点发飙，就乾脆回楼上去洗澡 真是...烦死了//....怎麽可能说嘛 〈我跟学长已经本垒了，而且到目前为止还做过好多次〉 呜啊//~~...乳液!.. 一想到事实是那样，就觉得更不可能说出口了 於是习惯性的寻找熟悉的瓶子，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那间大浴室 後来找到貌似目标物的─只有那好久不见的玫瑰保湿乳液 倒了一点点在手上，浓浓的花香马上扑鼻而来 果然还是这个...有够香的乳液 在全是女人的环境中长大，河野淳一养成普通男生少有的习惯 因为从小时後开始，洗完澡妈妈总会拿乳液往他的身上涂 自然而然他就不觉得奇怪，只觉得这是大家都会做的事 直到国小不知道几年级，有次被同学问＂淳一、为什麽你身上总是香香的啊！？＂ 然後老实回答，还说出“玫瑰花”这字眼後，就被众人投向疑惑的目光 记得那阵子，好像还被私下取了＂小玫瑰＂这种恶趣味的绰号 搞得他回家抗议不想涂，最後却还是因为皮肤痒而乖乖投降 涂完乳液後，套上留在家里的居家服，因为懒得下楼，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大字型躺上自己的单人床，闻到是家里的味道，还有身上的浓浓乳液香 抬头看天花板好白，整间房间的色调也是白色的，和永远家的暖色调不同 只是稍微这样躺着，就足以环视整个房间，摆满着自己的收藏和装饰物 特别是书桌上插着的蓝色大象旗，还有床边那表情有点滑稽的布偶 到底为什麽自己会喜欢这些东西，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微妙 伸手拉起脚边的被子，摊开好让棉被能盖住整个身体 接着双手张开抱住，本能性的将脸颊贴上去，然後滚来滚去 河野淳一好喜欢这样、只不过... 好...重 棉被的重量让他动起来有些吃力，而且感觉既潮湿又冰冷 就连脸颊碰到的触感，也不如想像中的蓬松柔软舒服.... 这让他不禁觉得，才脱离家里三个月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咿....唔!... 於是放弃翻动身体，乾脆乖乖躺平准备睡觉 虽然时间还早，但总比下楼被人继续追问来得好 然而还没有睡意的脑袋，却让他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.....姆... 过完整天下来，才意识到许多先前没发现的事 像是两个姊姊会为了自己早起、商店街的人对他很好、妈妈和蔼的笑容、自己习惯主动洗碗...好久没看综艺节目...还有..... 家中许多习以为常的小地方，虽然很怀念却又感到陌生 就好像三个多月以来，自己是不知道为什麽从这里消失了 然後就像什麽事都没发生、回到了这个没什麽太大改变的家 就像什麽都没发生...那样的感觉... 总觉得好像让人...有点失落.... 唔!..在想什麽啊我... 怎麽可能!...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嘛... 但像这样，所有好不容易习惯的事物突然都不在 蓬松的棉被、宽广的浴缸、草本味的乳液、一个人的电视...西式的晚餐... 还有或许...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只是环境的改变 怎麽可能才离开不到一天，就会开始怀念那里啊... 可是，之所以会有这麽空虚的感觉 大概...是因为...... 〈那些都是和高岩永远有关的事物〉 所以说...之所以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... 可能都只是因为....自己在..... 呜呃!//....谁要想他啊 慢慢查觉到自己的心情後，河野淳一煞时脸红起来猛捶床 然後嘴巴不断重复着＂我才不想他勒！＂像是咒语般的循环 但是念了好几遍，翻滚了好多次，又用棉被摀住脸的他 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，忍不住紧紧地抱住棉被.... 在心里那种感觉....还是挥散不去的难受... //..好烦..... 他简直不敢相信，也完全不想承认 但是事实却是，自己居然已经严重到了... 才离开永远不到一天，就开始想念对方的地步.. 明明早上出门前才见过面啊！ 早上也有讲过电话啊！ 可是...自己为什麽会.... 唔~~~~~啊!.... 觉得有点不甘心、可是心里又好难受... 特别是躺在床上久了，乱想了那麽多事以後 不但完全睡不着，反而还越想越多、越陷越深了 加上这种会冷的天气...潮湿又厚重棉被的压着自己 被窝根本一点也不暖...而且好不舒服....感觉好冷.... 如果是平常的这种时候...永远都会从背後抱住自己...所以身体总是热热的... 棉被也很软很舒服....还有永远呼吸的声音...让人觉得很安心...很放松... 之前有一阵子还说着被抱很不舒服那种话，结果现在却这麽怀念... 要是平常睡不着，他大概会摸摸自己头说“别想太多、放松好好睡吧”这类的话吧.. .....唔.... 想着想着，他的脑袋早已填满高岩永远的脸 越是想到永远对他的好，还有平常生活发生的所有大小事 才发觉自己真是被惯坏了，没分开都不懂得要好好珍惜相处的时光 因为他也从来没认真想过，要是分开之後会变成怎麽样啊... 〈在做什麽呢....高岩永远...〉 看看时钟居然已经超过12点了，他居然还没有睡着 於是一口气翻过身，努力伸手去拿放在书桌上的手机 接着打开萤幕，因为还没仔细研究过，连桌面都还是预设的 打开通讯录，联络人依旧只有高岩永远一个人 本来打算要输入其他人，却因为好多事而忘记了 盯着“高岩永远”这四个字 以前从来不曾这麽仔细的看着，都只是直接按下通话键 现在却是傻傻盯着，不知道该不该按下去...或许是不敢按... 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差别呢...就只是交往之後... 高岩永远这个人对自己来说，已经是这样的存在了哪 唔、嗯......呃呜!.. 明明很想按下通话键，却又因为犹豫而迟迟不敢按 明明就很想对方，但却又死不承认，自己真是蠢毙了//.. ...烦....啊...... 最後他也只是拿着手机翻滚，手指要按下去却又不断收回 重复着像傻子一样的循环，莫名挣扎而不断发出怪声.... 〈怎麽办〉 〈你是要打还是不打啦！河野淳一〉 〈打过去又不会怎样！高岩永远又不会笑你〉 〈可是万一他已经睡了...但..还是~~~~〉 〈好想...好想!....听到他的声音....〉 〈烦耶笨蛋//..你到底要干嘛啦~~~~〉 就这样，河野淳一陷入要打不打的混乱中 同时胸口也越来越闷，不知如何是好而感到无助 然而，就在此时 手中的电话居然戏剧性的响了 而且还忘了调震动！ 哇啊啊/////！ 响铃几声，当看到萤幕上显示的是“高岩永远”时 心脏就宛如瞬间加速般，几乎是快要爆掉的猛烈跳动着 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、不过慌乱之际他还是得先接电话 於是急忙按下了通话键，慢慢把手机拿近耳边 喂......喂?.. 「狗狗一、你睡了吗」 呃..啊、还没.....我睡不着.... 这种时後接到永远电话，不知真该说是巧合，还是上帝听到他的心声 听到对方声音的那瞬间，很意外的...他居然会有股很想哭的冲动... 「果然一样吗....我也是呢」 欸...? 「因为莫名睡不着...就在想...淳一是不是和我一样呢」 呃!!//...我只是.. 被永远猜到睡不着这件事，河野淳一不禁觉得有点心虚 因为刚才自己还在那翻来覆去，想着永远的事盯着手机发呆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事实，只好有点结巴的继续保持沉默 然而就在不知道该怎麽接下去时，永远也淡淡的开口了 「你不在...被窝变得很冷呢...」 啊?.. 「淳一不在...我才发现床实在很大啊..」 呃//...对啊!..本来就是..... 「习惯你的体温了...大概是因为这样才失眠吧...」 欸?..什麽//..啊..你... 虽然高岩永远一股脑的开口，说出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这样用电话聊天，永远的声音就彷佛被放大般，听起来更清晰了 明明是和平常一样的声音，在电话里听起来嗓音却更加明显了 而且刚才明明胸口还闷闷的...现在心里却有种温暖的感觉呐... 不过他也发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，沉稳中却感觉得出有些落寞 不是像平常那样逗弄自己，而是淡淡的、静静的...诉说着 听到永远用这种语气说话，也让他的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原来他们两个人，睡不着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吗... 「呐..」 嗯！..? 「我想你了，淳一」 唔!...欸///.. 〈干嘛说这种话啦....〉 〈在电话里..说这些的话...会让我...〉 〈让我也...心里觉得....好像也...〉 〈可是....我真的也....呜唔!....〉 「淳一..」 呃....蛤!?..」 「我想你了....那..你呢...?」 ..啊///..？ 不断地听永远说着，这麽坦率地说着心里的感受 反观自己却像个傻瓜，面对永远的话简直是手足无措 河野淳一真是头一次，因为紧张词穷而想打飞没用的自己 「...淳一?..如果不想答的话也没关系...」 ..唔.....我.. 可是不管怎样，听到高岩永远说这句话他是真的很高兴... 因为他们两个是同样的心情，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的回应很重要 如果又搞砸了，又因为拉不下脸而乱说话的话... 肯定又要让永远误会...真正的心情也就传不过去了... 所以不管怎样...这次一定要.... 我也....想你... 「啊...」 我说...我也想你了啦///....！ 对总是拉不下脸皮的他来说，＂我想你了”这句话，其实要比＂我喜欢你”还有挑战性 因为河野淳一不喜欢当着面撒娇，也不喜欢说这种肉麻的话 要他在永远面前变得柔软，也会因为不适应而讨厌那样的自己 但就算这样，因为喜欢着对方，不想让对方难过，想让他高兴 想让对方了解自己，不想被对方误会，想和他稳定下去... 这种时候，如果连这种话都无法坦率说出来的话 之後的自己是一定会後悔的...所以..... 欸//....你...有听到吗...? 「呵呵...这样啊」 呃//!!不要笑我啦...... 「我没有在笑你喔....能听到你的真心话...太好了..」 在听到自己的真心话後，高岩永远的语气突然开朗起来了 只不过在带着笑意的语气中...似乎还是感觉得到一点点落寞.. 这也让河野淳一忽然觉得，原来高岩永远这个人并不会很难懂啊... ..喂//...你不要听起来一副落寞的样子啦...」 「呃?...哈..被你这麽说...那我肯定是很明显了?」 本来就是啊!...你这样...害我也觉得...心里闷闷的... 「嗯...抱歉、让你觉得不舒服了...」 他逐渐了解，高岩永远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麽完美 但就因为永远和自己一样，也会觉得寂寞、也会感到难受 而且就算心情低落，也总是想着自己的感受...很少表现出负面情绪 所以才会渐渐发觉永远对自己太好了，什麽都很护着自己... 就像现在、明明没有什麽好道歉的...他还是这麽说了... ..唔..干嘛道歉啦...我又没有怪你...只是.... 「只是....?」 呃//..总之!...反正我明天吃完晚餐就会回去了嘛.. 「呵..也是呢，那我明天再去车站接你」 啊...那!..我快到了再打给你... 希望，和高岩永远的关系 可以变成更加自然、更坦率一点... 就算说的是些琐事，也想珍惜这样讲电话的机会 虽然他不懂为什麽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那大概是因为...自己是真的很喜欢高岩永远了... 「嗯，那麽...晚安了，淳一」 哦..嗯....晚安 「..还有」 ...啊? . . . . 只是，他大概也没料想到 就在自己终於承认这份心情，甚至愿意坦率起来时 「○○○」 蛤?!... 高岩永远这个人，又比自己先偷跑一步了 . . . . . . . 「我爱你。」 「嘟.嘟...嘟........」(电话声) 没有留时间给淳一回应，就直接结束通话 高岩永远这麽做不是因为害羞、也不是因为怕尴尬... 而是因为他大概很了解 现在的河野淳一，是还没有办法回覆“我也爱你”这种话吧 呜...大笨、蛋////!....干嘛挑这种时候...」 然而听完永远这句话的淳一，身体也很快的做出了反应 那完全停不下来的眼泪，还有发自喉头的哽咽，都只是因为 这是他还承担不起，也没有勇气说的话，但永远却这样说出来了 而且居然在这种分开的时後说，让人没办法宣泄这种心里的激动 也不能冲过去埋在他的怀里，用力去搥他的身体还有凶他....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....像傻瓜一样的狂哭的理由是... . . . . . 那曾经听说、却没有印象，消失在记忆里，从爸爸口中说出的这句话语 高岩永远他，填补了那个空缺，成为第一个亲口对自己这麽说的男人.. 呜...呜呃....呜...啊...... 无法克制心里的那份情绪，因为过於感动而像个笨蛋似的大哭了 他只能整个人躲进棉被，用力埋进揉成一团的被子中 才不会哭得太夸张被隔壁的妈妈和姐姐们听到... 白痴.....笨蛋..///....高岩永远.....干嘛说这个啦... 就算嘴里还是习惯着咒骂，但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冷静下来了 因为永远的这句话，已经传到他心底深处，再也不可能忘记了吧 〈太过温柔〉 〈太过体贴〉 〈所以没像平常那样、取笑我反应的你〉 〈特地选这种时候...挂掉电话的你〉 〈说出来的那句话，我应该可以选择相信吧？〉 〈大笨蛋永远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