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.初恋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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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个入睡前的夜晚，高岩永远坐在床上看着仅存几页的外文书 在他身旁还未入睡的淳一，则是翻来覆去像在想着什麽似的 这样的举动，也让原本专注於书中的永远开口 「抱歉...很亮吗?」 啊..?没有啦...我在想事情 看着迟迟未入睡的淳一，以为是不是床头灯开着太亮的缘故 不过听到恋人突然说出“想事情”，高岩永远也感到有些好奇 然而“在想什麽呢”还没问出口，淳一便自己继续说了 最近...很多人在讨论初吻的事 「嗯?..」 所以我一直在想...我的初吻是在什麽时候 突然自己聊起初吻的话题，就淳一的个性来说还蛮难得的 虽然觉得有些讶异，高岩永远听着还是不禁露出笑容... 「那麽..你的初吻是我吗」 唔//..当然啊!只是... 「只是...?」 没什麽印象了嘛...总觉得//... 微微嘟起嘴巴，露出有点懊悔又苦恼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他翻来覆去，迟迟无法入睡的原因吗 为这种理由烦恼的淳一，在永远眼里看来实在是傻得挺可爱 明知道是你...好像也知道是哪次...可是印象就... 「呵...第一次的话，应该是你承认喜欢我那次吧」 呃//..还不是你逼我的!!....不过..好像是... 开始回想着的淳一，眉头却依然有些深锁着 彷佛快要想起来，却迟迟无法找到关键的记忆 啊...不行!那次太多事了...都是第一次... 「嗯..原来我那天夺走太多你的第一次啊」 唔//...对啦!...因为太冲击连初吻都没记起来... 终究想不到的淳一，不禁抓起棉被遮住自己的半脸叹息 想到美好的初吻...居然只记得那晚的整套结果...还是有点懊悔 「抱歉呢...让你记不得初吻」 唔..你真的有觉得抱歉吗//...明明很开心 「因为你的第一次都是我的啊...」 为了安抚那麽点遗憾，永远也放下手中的书，把床头灯关上 就这样从背後将淳一拥入怀里，接着低头亲吻他的发梢... 逐渐平静的氛围，低声耳语也缓缓轻吐在淳一耳际 「那初恋...也是我吗」 ...才不是呢 「那是...堂本拓辉..?」 不是...是幼稚园时... 「幼稚园?...」 怀里的淳一情绪似乎很平静...异於往常的安静... 稍微沉默一会儿後，淳一也开始说起过去的事情... 我幼稚园时...因为怕浪费...所以都穿姐姐们的衣服 「嗯...我可以想像」 而且那时候头上都绑着两小撮头发...就整个很像女孩子啊... 「呵...光是想像就觉得很可爱呢」 听他缓缓说起小时候的事，永远之後没有提问太多 因为是淳一难得主动提起，只想这样静静听他说下去 然後...那时候有个叫小健的男生跟我很好... . . . . . 幼年时的淳一，妈妈总是让他穿着姊姊们的衣服和蓬裙 小孩子长得快，没必要再花钱买新的，刚好淳一也很适合 加上绑着头发的样子特别可爱，所以常被误认成女孩 因此拍全家福时，看起来就会像是只有女生的家庭 一开始进幼稚园时，由於小孩子性别观念还很薄弱 所以对於淳一的穿着，大家都还没什麽特别的想法 当时有个和他特别好的男生，名字叫做小健 小健是个很受欢迎的男孩，不只长得帅气，性格既爽朗又温柔 常常喜欢拉着他到处跑...和他一起玩...两个人一起睡午觉... 喜欢小健的小女生有很多，但小健最喜欢跟淳一在一起 所以女孩们总会有点羡慕的说着“小健，你也跟我们玩嘛!＂ 。 「小淳最可爱了！」 小健总说淳一很可爱，脸白白嘟嘟的很可爱..眼睛大大的很可爱 身上穿的洋装很可爱...发型也很可爱...只要是小淳全都很可爱 当时的淳一个性很怕生，对陌生人很警戒，还有点胆小 只要打雷就会吓得躲起来，所以小健都会抱着安抚他不哭 对小健来说，淳一是个既可爱又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。 「我最喜欢小淳了」 小健喜欢跟淳一拥抱，或是在没人看到时偷亲他的脸颊 淳一虽然觉得很害羞，但因为他也喜欢小健，所以很开心 两个人有时候会牵着手乱跑，脸红红地看着对方傻笑 就算被其他人说羞羞脸，小健也会挺身说“又没什麽关系” 因此每当小建说着喜欢他时，淳一都会跟着回应 嗯//!...我也最喜欢小健 。 「小淳，我们长大後要结婚哦!」 「嗯//..结婚!! 小健曾经和淳一誓言 等到长大之後，他们两个要结婚 淳一也喜欢温柔帅气的小健...呆呆的他没多想就答应了 当时的他们总是手拉手的，开心地想着这个誓言，对长大後充满着期待 小健经常放在嘴边的话，不知何时也多了句“我长大之後，要娶小淳当新娘” 。 随着逐渐懂事，有些早熟的小女生开始觉得奇怪 所以就主动跑去问老师，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「老师，为什麽小健老是说要娶小淳？小淳不是男生吗！？」 「我跟小健说你们不能结婚、结果小健就说“才没那回事呢”」 「老师，你去告诉小健嘛！这样好奇怪喔」 其实大家都很喜欢淳一和小健，可是却渐渐发觉他们有些奇怪 因为从来没有从书上看到有哪个王子....会跟王子结婚的... 越来越多人有这样的反应，感到为难的老师，也只好决定想点办法 於是某一天午休，当时的班导就把小健找出来，打算和他谈谈 「小健，老师听说你长大後想跟淳一结婚啊」 「嗯、我要跟淳一结婚」 「可是小健...你和淳一都是男孩子哦」 其实老师不想将这样的观念，硬是塞进小孩子的脑中 只不过，对於这麽幼小的孩子来说 她觉得还是要将某些观念，告诉还不懂事的小孩 如果当她说了之後，小健还是那麽坚持...那就是下一步的事了 然而面对老师的话，眼前的小男孩第一个反应是.... 「男孩子....小淳是男孩子..不能跟我结婚吗?」 「嗯....一般都是男生和女生结婚，之後才会有小宝宝诞生哦」 「小宝宝....那我跟小淳不行吗？」 「嗯，小淳跟小健一样都有小弟弟、所以没办法生宝宝的..」 老师看着小健变得沮丧的脸庞，也感到有些难过的摸摸他的头... 她不清楚自己这麽说到底对不对...但她终究是说了...让小健知道了... 「可是...我喜欢小淳...怎麽办」 「小健，你还是可以喜欢小淳的...老师不会骂你」 「嗯...老师，我会再想想看的」 其实这件事对於小健来说，打击是相当大的 但对於老师的话，他还是不得不仔细想想...因此有些苦恼... 毕竟原本他并不知道，男生和男生应该是不能结婚..不能生宝宝的.. 。 小健很苦恼。 大家都看出来了，他也不再说那句话了 不知情的淳一觉得奇怪，也有点担心小健 直到小健皱着眉头...用失落的语气告诉小淳... 「小淳...我不能跟你结婚了」 欸....? 对当时的淳一来说，不知情的他无疑是个很大的打击 等到小健慢慢说出原因...单纯的他只能一边愣着听... 「因为老师说...小淳你跟我都有小弟弟...所以不能结婚」 咦...?为什麽... 「因为....小淳不能生宝宝...」 唔....可是.... 「但是!...我还是会喜欢小淳哦，你不要担心」 嗯...我也!..喜欢小健 难以言喻的失落感，扩散在小健与小淳两人之间 尽管说着继续喜欢对方，但长大後的梦想却不能实现了 小小的心里...第一次感受到难受的苦涩...以及庞大的无奈.. 然而，对於这般不能结婚的理由... 并不是很理解的淳一...只能持续地被困惑着... 但他当以为，小健会和他一样...因为不能结婚继续苦恼时... 对小孩来说时间过得很慢的日子，使得状况很快就改变了... 小健被告白了。 同班的加奈 跟小健告白了 ※ 「小健、我喜欢你」 「可是...我喜欢小淳..」 「我知道呀，可是...你们又不能结婚」 「唔....是这样没错..」 「那你、可以跟我结婚啊」 「咦...跟加奈?..」 「好不好？我真的很喜欢小健//」 「呃...唔//....那...我考虑看看喔..」 小孩子的承诺、来得快去得也快 短暂的爱情，或许是那麽点憧憬...又或是欣赏... 是不是真正的爱情，大概很难定论，想想或许只是儿戏.. 但有些事实对於某些孩子来说....却会一辈子烙印在心里... ...小健....你要跟加奈结婚吗？.... 「唔....因为....我们不能结婚啊...」 .....呜.....为什麽嘛........讨厌.... 「哇呃...小淳你别哭嘛.....那也没办法啊..」 之後没过多久，小健就和加奈要好起来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久，便迎来升上小学的季节 对当时的淳一而言，和小健的初恋就这样画下句点 明知道不是小健的错...但小健却没能遵守喜欢他的诺言... 就这样....某个不解的事实就这样埋在小小的心里... 觉得被小健背叛了....但小健却没有做错什麽..... 幼年的淳一认清了事实....只能难过着....苦恼着.... 同时在潜意识中...也察觉到一件事.... 那就是....他是真的喜欢小健...期待着长大要跟他结婚... 但小健却没有...小健可以喜欢女生...但是他不喜欢女生... 这样的事实，直到升上小学之後 淳一不再是幼稚园的傻傻小淳，他也更加清楚了... 在那之後发生的事，就太多也太难说清楚了... ※ 当河野淳一说完这些事，整个房里静谧了好一阵子 其实他没有主观的说出想法...只是描述大概给永远听... 因为他并不想让人知道...也不想要太深刻再去体会...那种难过的感觉... 我是不是...很幼稚... 「没那回事喔..」 听完淳一的初恋经历，高岩永远心里稍微有些心疼 平常孩子气的淳一，却像是看透什麽似的...如此数落自己 这让他忍不住搂紧怀里的人，缓缓在淳一耳边轻声开口 「淳一」 ..什麽 或许因为想到沉重的事，淳一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 高岩永远也明白，过去已发生的事，他没办法去改变什麽 正因为这样...他能做的只有...将此刻心里所想的话告诉淳一 「请你帮我转告给...小时候的淳一」 ....? 当高岩永远这句话说出口时，怀里的淳一明显有了反应 整个人稍微缩起了肩膀，像是有点期待却又怕伤害的感觉 什麽事... 「请你告诉...小淳一...」 . . . . . 《或许那时候....小健没办法遵守和你们的约定..」 《我会在这里等着你.....」 永远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，诉说着让人不敢相信的内容 那让淳一哽咽地说不出话来...只能发出卡在喉头的抽泣声.. 直到过了一会儿，他才好不容易有办法说出话来 笨...蛋!!... 开口的第一句话，显然又是不知所措的口头禅了。 别说!....蠢..话....那怎麽可能..... 「没有不可能喔....现在很多国家都允许了...就连国内有些地方也是...」 就算..那样....我还是觉得....不可... 「别说不可能了...我会让它变成可能的....」 高岩永远的话，宛如甜蜜的毒药...猛然灌顶让他沉迷 对河野淳一而言，尽管那仍是...荒谬且微渺的可能性 「淳一...你正在发抖....」 ...不..准....取笑我.... 「嗯...我不会笑你...」 别....每次都....把我弄哭啊.....混..蛋.. 但是，高岩永远的这一番话 大概也足以让他哭上好一阵子了.... . 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