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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撞到他的时候,他就有闻过这个味道。淡淡的,要凑近才能嗅出。    “女家教与男学生的邂逅。”他说。    自己看过的小黄片片名被人念出来,这种杀伤力堪比洗澡被人看到的凌迟虐感。    仝年年想后退两步躲开他,无奈身后就是墙壁,无路可退,她自暴自弃地把手放下,自以为凶狠地瞪着陈旌:“你到底要怎么样?”    卖给她小黄片,又过来跟她买避孕套,把她耍的团团转之后又无情地撕开事情的真相。    她哪里得罪他了?    越想越委屈,仝年年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,有点想哭。    学姐的眼睛红了。    陈旌猛地站直了身子,顿时慌乱。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往哪里放,也不晓得是该去安慰还是该装没看见。    是啊,他到底要怎么样?    他好像真的吓到她了,也好像真的做错了。    两人恢复安全距离,仝年年压下喉咙里的酸意,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手足无措的陈旌,“被耍的是我,你紧张什么?”    陈旌定定地与她对视,态度认真:“我没有耍你。”他没否认紧张。    仝年年气结:“那你现在在干嘛?想拿这个威胁我,不然就到处乱说?”    那样她会没脸做人的!    “不是的。”陈旌摇头。    仝年年看他。    陈旌被看得耳根有些红,他用手盖住一边耳朵,说话声却是桀骜自信的。    反差颇大。    他说:“学姐,我在追你啊。”    *    陈旌,高一十班,成绩不错,但因为经常打架闯祸,也是让老师头疼的对象。简言之,脑子好的小混混。    再加一个前缀词,那就是好看。    好看又脑子好的小混混。    仝年年奇怪地问:“你们怎么都认识他?”    黄娉婷老神在在地摇头晃脑,“不认识才奇怪吧?初中时就名声在外了,追他的小女生一抓一大把,又会学习又会玩,谁不喜欢啊?”    仝年年斜眼看她:“那你也喜欢他?”    “我不喜欢,感觉他好凶。”    “你一个比他大的学姐还怕压不住他?”    “有时候,年龄这东西,形同虚设。”黄娉婷说了半天才品不对味来,“不对啊,年年,你平时不是都不关注这些的吗?怎么突然打听陈旌啊?”    仝年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自己正被这个受欢迎的恶霸缠身的。她摆手敷衍道:“不小心听到的名字,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,就问你了。”    黄娉婷摸摸下巴,没说话,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。仝年年看得心惊,捧着书的手也渐渐收紧,生怕黄娉婷语出惊人。    须臾,黄娉婷说:“他是挺了不得的。”    仝年年:“……”    白出了一手心冷汗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放学,仝年年独自走在路上,心不在焉。    别人一见到她,都会说她肯定有很多人追,桃花运旺盛。其实不是的,在陈旌之前,她没有被人表白过。    陈旌是第一个,说要追她的人。    毕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,仝年年觉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。    他耍了自己,她虽然没有反感,但总归是不高兴的。    昨天下午陈旌走的时候,说:“我卖给你小黄片,你卖给我避孕套。学姐,我们扯平了。”    “所以,你不要害羞。”    害羞个鬼啊。仝年年一脚踢飞前边的小石子,低头时微愣,像是看到了什么,突然就停了下来。    夕阳西下,仝年年的影子被拉长压扁,像根细竹竿。    但她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两根细竹竿。    身后有人。她却没觉得害怕,因为心里隐隐有了答案。    而在她身后的人见她停了下来,便不假思索地迈开长腿,越过她,而后在她面前站定。    陈旌微弓着身子,配合仝年年的身高,“学姐,三明治好不好吃?”    仝年年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,她拽着书包带子,扬起脸来,黄灿灿的暖光在她眼波下融化成一条粼粼河流,她眯着眼,问他:“那是你放的?”    陈旌点头。    今天中午午休,仝年年睡醒后去了趟洗手间洗脸醒神,回到教室后桌上就出现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盒酸奶。    问旁边人,他们都说不知道是谁放的。她以为是别人放错了,就把东西都放到了讲台上,等人认领。    后来是被班上一个男生给顺手拿去吃了。    “不好吃。”仝年年一字一顿道,“一点都不好吃,你别再送了。”    陈旌却没听到她说什么。    他就看到那张嘴一张一合,唇红齿白,像沾了奶油的草莓。    “咳咳,”陈旌不自在地别开眼,接下来的话也牛头不对马嘴,“明天早餐想吃什么?”    对牛弹琴,仝年年一口气憋着差点提不上来,她瞪他一眼,猝不及防地就绕过他跑开。等跑远了,她才转过身子说:“吃你个头!”    陈旌一听,乐了。    他停在原地,揉着自己发烫的耳朵,笑得眼睛都在发光。    “这不太好吧。”    还没在一起呢,吃我干嘛啦。    ————    陈哥,牛逼    第9章    “陈旌,你别再跟着我了。”    陈旌睁眼说瞎话,“这不是顺路么。”    “……”    仝年年无话可说,她的手里还拎着他给买的早餐——不好浪费粮食直接丢掉,偏又拗不过陈旌只能收下。    更何况,陈旌手里还有她的把柄,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说出去?光是这一点他就能把她吃得死死的,而她却无可奈何。    一个月了。陈旌跟着她一个月了。    上学跟,放学跟。说阴魂不散倒算不上,因为他从来没有靠近过她,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,陪她上下学。    仝年年想过各种方法,早一点出门或者晚一点回家甚至换条路走……然而都没辙,陈旌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,俩人一对上眼,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。    死皮赖脸到让她被迫妥协,最后习惯。    “你一天天的都没事做吗?”    “有的,就是要陪你啊。你一个女孩子没有人跟着,怪不安全的。”    仝年年喉咙跟被堵住一样,她咬着牙说:“我才不用你陪。”    陈旌油盐不进,“你说了不算。”    眼看着快到学校,仝年年忙和他拉开距离:“快到学校了,你离我远一点。”    为了不让自己被推到风口浪尖,仝年年以收下他早餐为由,开了一个陈旌不许在学校和她接近的条件。    陈旌举手作投降状,乖乖后退,“这样行了吧。”    “再远一点。”    陈旌又后退两步。    见仝年年转身就走,他扬声道:“好好吃早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