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个兴趣使然的机甲师 第160节
    赫尔德渔业四不像的机甲产品,排线太乱。    要解开武器槽显然来不及了,可后面那一坨机械臂又太重,麦穗干脆将它当做一把双头长枪,在机械臂垂落下来时后踢出去,正好将背后追击而来的战士打倒在谢知危铳枪下。    麦穗再次看向约翰。    有了武器,就是想办法杀他了。    她喘息着凝神,一点一点屏住呼吸,视线仿佛要穿透那台机甲。    一刹那,她好像又变回了曾经那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。    构筑区、质检区、测试区都在同时运算,但这次呈现给她的不是机甲数据,而是机甲剖面图。    神经感应环在传导,动力核开始工作,弹射器遭到挤压,信号传递给了右腿驱动。    他想跃击!麦穗一瞬间向后退去。    约翰·威尔斯愣了下。    他想打个出其不意的招,但万万没想到,麦穗居然看破了。    约翰开始转变攻击。    他的减震装置启动,信号传给了脚上的磁力流变学阻尼器,手臂稳定陀螺仪也在运转,他是要将重锤撑在地上再回旋踢她。    这一招前摇后摇的太大,势必会拖缓他的速度,她可以趁此机会攻击——    约翰在看见麦穗打开推动器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。    但这一脚已经收不住,转瞬之间,白色雪人机甲便贴到了他脸上!    阴恻恻的,恶狠狠的。    “替我向菲尼克斯的前辈们问好!”    约翰眼睛睁大,全身动作都瞬间停止。    他想起数日前在抽签台上与麦穗眼神的交锋,各自传递着同一个信息。    ——我会解决掉你。    他那时还觉得好笑。    一个小屁孩。小女生。小omega。    哪儿来的信心。    但现在证明,麦穗说到做到。    一柄刀插进了约翰脆弱的脖颈。    他倒了下去,又没完全倒下去。    一双手接住了他。    “小少爷,好久不见。”对面那人说。    约翰·威尔斯抽搐着抬起头,隔着机甲面甲,看见了他家曾经的女仆,他们瞧不起的有色人种,黑色的梅洛尼。    “你——”    他只来得及说这个字,梅洛尼便松开了手。    重型机甲重重砸落在地上,发出巨大声响。    梅洛尼仿佛还不解气似的,又往他胸口插了一刀,再抬起头,望向麦穗,背后战旗猎猎。    “菲尼克斯!反抗军来支援你了!”    “谢谢。”麦穗平静,“至少这一刻,谢谢你。”    “不用这么客气,我们是朋友!”梅洛尼笑笑。    麦穗给谢知危递了个信号,继续前进。    不用担心反抗军。    他们虽然不是专业的战士,但他们拿到了最好的一批装备,人数又足够多,轻轻松松就能拖住约翰遗留下来的这支部队。    麦穗与谢知危奔进花园。    这一路便只剩下尖叫的市民,和弯弯扭扭的路径。    他们直接冲到神像王冠之上。    踹开门,智者扎卡里·威尔斯正居于其中。    面对两个凶神恶煞包围他的战士,扎卡里没有一点惊慌,反而露出一个微微的笑。    “孩子,我百般阻挠,你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。值得称赞,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感兴趣的未来作为奖励。说说看,你想知道什么?”    “我们什么也不想知道。”    麦穗那把不伦不类的刀还握在手里,刀尖抵到扎卡里的脖子上。    她没兴趣去听他说笑,她只想着那些不幸变成虫兽的人们。她不懂他为什么还有心情笑,他到底把那些人当成了什么。    “我说了,你背叛人类,罔顾人道。我只想让你下地狱!”    扎卡里还是微微笑着。    “我本来就会下地狱。”    海底城之父已经非常年迈了。    皮肤干瘪,眼皮无力的耷拉,数根营养管插在他身上,仿佛在维系他活动所需的能量。    那只长着老人斑的手上托着裂隙,里面时不时闪过画面。    “你看,我连一点反抗你们的力气都没有。放松点,孩子,放松点聊。”扎卡里说,“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未来吗?比如说,你的恋人是怎么死在下一场比赛中的?”    ——李序?    麦穗愣了一下。    随后,那刀尖更抵拢了老人脖子几分。    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下来,她另一只手心不自觉攥着。    “我不想知道你口中的未来,早就歪得离谱了,也就只有你还念念不忘抱着它,品味它。”    “哈。”这一句好像刺痛了伟大的智者,他忍不住大声笑了一下,面庞有一瞬的扭曲,“那我可以给你更现实的奖励。”    “比如说:1……”他咳了一声。    因为麦穗的刀刃在推进,已经压迫到了他喉咙。仿佛是他再说无关紧要的东西,她就动手。    “1,我为什么要将人类变成虫?”    “2,所有虫兽都是人变的吗?”    “3,那只3s级虫兽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    “答案呢?”麦穗冷冷看着他。    “你看,你也是想知道的。”    扎卡里·威尔斯又笑了。    “答案3,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被转化成虫兽的事,和我完全没关系,不是我们动的手。答案2,大部分虫兽都是人变的。剩下的小部分则是它们自身爱欲所繁衍……”    话没说完,突然“咻”的一声!    麦穗愣了一下。    面前老人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血洞。    他再也说不出来话。    血液顺着他深陷的眼窝、尖锐的鼻子慢慢往下滑。    老人还保持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口型,仰面倒了下去。    活了150多岁的智者。    就这样轻易地,倒了下去。    麦穗抬起头,还有点不可置信。    她看见机甲降落在王冠露台上,来人打开面罩,快步走了进来。    “你们没事吧?”    “是路易主裁判。”谢知危轻声提示。    “没事。”麦穗说。    她发现自己的刀依旧僵在那里,背后拽着可笑的半截机甲臂。    这把刀已经用不上了,麦穗扔到了营养管边,轻描淡写。    “我们正在谈事情。”    其实她愤怒归愤怒,理智还是在的。    她并没有打算杀死扎卡里。    交给联邦法庭审理,是他最好的归宿。    现在——算了,反正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,交给军区这些人去烦恼吧。    她头很痛。    她很累了。    路易有些咋舌:“……我中断你们的谈话了?”    “对。”麦穗点头。    小姑娘没什么表情,说话实诚,实诚里透着一抹不耐。    路易因为小辈这毫不留情的批判,而微微噎了一下:“我看见他手上握着什么,我以为他想攻击你。”    “……”这就只能怪扎卡里为什么说话时还要在手上托着个裂隙了。    再简单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