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三七章、听者有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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牵一发而动全身。 用这句来形容宋健授首对西凉的局势影响,最恰当不过了。 驻扎在陈仓的平叛大军,主将皇甫嵩听到消息时,愕然了好一会儿,才抚须幽幽叹了声:“后生可畏”。 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营帐内舆图上,陷入沉吟。 以他对战局的敏锐,已经在绸缪着如何追击叛军的事了。 是的,他觉得后方起火的西凉叛军,不出意外的话,撤兵会很快提上日程。 而依旧在对皇甫嵩心意难平的董卓,得知消息后,当场(°o°)~ 然后陷入了沉默。 不是在惊诧朝廷对西凉战事还有其他后手,也不是思考着如何借此机会对叛军谋划一二,而是在揣测着华雄的企图。 在仕途沉浮多年的他,并不匮乏举一反三的思虑。 武都、西县及临洮,这几个依旧高举大汉旗帜的西凉郡县,朝廷任命掌军事权柄的将领是华雄!一战斩杀宋健的张都尉,无论征求朝廷授命出兵权,还是各部兵马的调度,都绕不开华雄。 也就是说,张都尉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。 华雄才是此战的关键。 所以,让董卓无法理解的问题就来了:为何华雄当初还愿意豁出性命,当诱饵呢? 报国的拳拳之心? 亦或者,是为了和自己冰释前嫌? 这两个理由,在董卓心中刚泛起,就被按了下去。 第一个理由太缥缈。 比起区区诱敌之战,诛杀宋健的谋划更加重要,华雄何必以身犯险来本末倒置! 而第二个理由,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。 华雄本来就简在帝心,斩杀了称王的宋健,仕途就会迎来坦途,何必还要介意和自己这点提不上台面的芥蒂? 仕途之上,欺老不欺小。 他年齿轻轻,就已经爬上比两千石的官职,又手掌一郡兵权,日后成就未必就比自己差了,何必还要讨好自己? 纵观他这些年的战绩与行事,犹如羚羊挂角,让人无迹可寻。也意味着,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!对自己释放善意,也绝对会有深意,有所企图。 只是这个企图,是什么呢? 唉,想不通。 董卓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。 恰好此时,账外守着的牛辅,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虑,“外舅,皇甫将军遣人来,请外舅前往中军议事。” 皇甫义真又想作甚!? 眉目深锁的董卓,一听就面有不豫之色,但还是起身而去。 没办法,谁让他如今是副将呢。 接过牛辅递过来的缰绳,董卓跨上战马,口气兴趣缺缺的问道,“来人可说是所议何事否?” “回外舅,是关于河首宋健被戮之事。” 牛辅挥手让部曲不要跟太近,压低了声音回道。 说完,脸色顿了顿,又感慨出声,“不想黔首出身的华狩元,今日能有如此功绩,实是羡煞旁人。” 他是真的很惊诧。 如今大汉朝,以门第取人已经成为常态。 像华雄这种黔首出身、没有家世助力的人,竟然能有施展才能的舞台,以致短短数年内就连连升迁,实属异类。 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 满腹心思的董卓,听到牛辅的感慨,脑海里就仿佛有一道闪电闪过。 黔首出身! 无仕途根基! 这个提醒,驱散了所有混沌迷雾,让董卓一下子豁然开朗。 他终于想通了,华雄可以结交自己的企图:寻找仕途盟友! 为了避免拥兵自重的事情发生,大汉朝的兵权,是不允许将领执掌太久的。这也是将军不常设的缘由,一旦战事结束就会撤销将军之职,改任其他。 譬如当年的凉州三明。 皇甫规被征回朝任尚书,张奂征为大司农,而段颎改任为司隶校尉。 他董卓执掌兵权多年,功绩也积累够了,此番战事结束,恐怕也会被征调回朝任公卿,收回兵权。 因而,在朝中没有根基的华雄,是在未雨绸缪。 先和他董卓冰释前嫌,然后借着此番情分,两人内外互为助力。 呵! 原来此子,是想与老夫结成仕途相互守望的乡党! 只是以狡诈著称的你,有没有想过,谁更有资格握着刀柄呢? 再者,为何你会幼稚的觉得,老夫会放下兵权呢?都是边陲之人,难道老夫会不知道,兵权才是立身之本吗? 想通了一切的董卓,嘴角微微翘起。 在满脸横肉与眼眸戾气衬托下,不屑之意异常明显。 .................... 叛军大营内,弩张剑拔。 高据案首的王国,与下首的马腾怒目对峙,互不相让。 其他有资格位列议事的各大种羌首领,则是冷目旁观,神情桀骜不屑。 此情此景,也让从入营帐后就一言不发的韩遂,偷瞄在眼里,叹息在心里。 他们人心不齐的最大弊病,再一次爆发了。 而且是无法调解的那种。 王国态度很强硬的要撤兵,并得到了其他种羌首领的一致附和。 这不是第一次有声音提议要撤兵了。 前不久,汉军让华雄于渭水北岸诱敌,让他们损失不少兵马和被烧毁了所有攻城器械。许多首领都觉得,既然陈仓久攻不下,攻城器械又没有了,再留在此处也无益,不如撤兵回去修整。 那时候各方意见不一,暂时拖了下来。 但此次河首宋健被汉军袭杀,让王国担忧狄道有失力主撤兵。 而马腾坚决反对。 韩遂能猜到,他们两人各自的打算。 王国是想打着稳定人心的旗号,趁着汉军在河首立足不稳之际,将整个陇西郡给并吞下来,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。 而马腾则是在担忧。 他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右扶风汧县,撤军了就要全部吐出来。 更致命的,他的地盘位于第一线。 一旦朝廷大军趁势来攻打,他要独立作战,给其他势力当人肉盾牌,消耗汉军的锐气。 至于那些种羌首领想撤兵,是被皇甫嵩与董卓扼住了劫掠关中三辅的路线,觉得无利可图了,不想再让族人无谓死伤。 韩遂心如明镜,所以一言不发,神情落寞。 他又一次觉得,联军的声音太多了,再一次演变成为各谋其利的乌合之众。 就算有大名士王国当首领,也无法改变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