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:咬住獵物的鱷魚
阳光从舷窗缝里洒进来 ,亮得有些恼人。 克洛克达尔睁开眼的时候,身旁已经没了她的体温。只剩旧毯子上压皱的一角与那点若有似无的气味证明昨晚不是梦。 他坐起身,没急着穿衣,也没急着追出去。 他只是坐着,低头点了根菸,动作缓慢,像是要压住什么还没平息的东西。 他记得昨晚的每一个细节。 她眼里坏掉的光,嘴角掩不住的破绽; 她主动,她沉默,她发颤。 ——然后今天早上,她选择不在。 这一点都不让他意外。 他甚至提前就知道,她会怎么处理。 「哎呀,小鬼你醒啦?」 她的声音传进来,笑得和往常一样不着边际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 希尔达倚着门框,一手提着水壶,一手叉着腰,还打了个呵欠。 「看你睡成这样,昨晚是谁说自己酒量很好的?」 她笑嘻嘻地看他,语气轻得像在调侃一场普通的醉酒过夜。 他没接话,只是看着她。 烟雾繚绕之间,那视线像刀子一样慢慢剥开她的偽装。 她没闪躲,甚至大方地走近,把水壶往他那边一丢。 「来,补水啊。昨晚你喝得可不像话。」 他看着她,目光沉着、冰冷,像是刚从浊水里浮出来,正准备再次咬住猎物的鱷。 「你醉得不像话。」 「哎呀,我哪次醉得像话过?」 她又笑了。 那笑容太轻、太浮,像企图掩盖些什么。 克洛克达尔没有回话,只是继续静静注视她,眼神像咬着一块不肯松口的肉。 他在等—— 不是等她低头,而是等她自己露出那个破口。 昨晚那个破口,他不会忘。他不会放。 是你先越线的,希尔达。现在换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