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    冯总捏了捏眉心，认命地摆手：“算了，随他们乱搞去吧。”

    退一步将节目当个广告也不亏了。

    不过，情况显然出乎意料。也不知为什么，自两个“门神”立在门口后，人流就变多了起来，颇有点起死回生的趋势。

    由于客流的增加，肖伊的营业流水也蹭蹭涨。

    李壮呆呆地眨眼：“我选对了？”

    肖伊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李壮又掏出小本子，表情似哭似笑，三十好几的人差点街头泪崩：“我是不是还有点天赋。”

    【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觉得他很难过，有点心酸的感觉。】

    【那个小本子应该很重要吧，你看他摸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，不知道里头写了什么。】

    李壮情绪来得快去的也迅速，他眨了眨眼：“谢谢你，小肖又帮我了。”

    肖伊笑了：“不用，今天我们都财运连连。”

    李壮抹了把汗：“对！”

    他忽然说了声“等我一下”跑走，没一会儿回来手里攥着根冰棍，“吃吧，天热。”

    肖伊讶异：“李哥的呢？”

    李壮摸着后脑勺：“哈哈我没买，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甜冰棍。”他之前都糙惯了，在烈日下干活没什么大碍的，倒是小孩儿，这日头热可千万别中暑了。

    汉子满头汗明显热的狠却不喊苦，肖伊怔忪。

    垂下眼帘沉默片刻，肖伊扬起笑容：“好，那我收下了。”

    【哇，我觉得他们关系真好！李壮也太会照顾人了啊！我被这个实诚汉子吸粉了！】

    【可快别高兴了，看看另一边吧。一二号都已经入驻东商场，准备借着店庆大干一场，接下来将是大鳄下场大小通吃了，自动售卖机什么的哪里能和商场大促比。】

    【啊啊啊！金融天才名不虚传，我家崽儿不会要输了吧！】

    肖伊咬了一口冰棍，咂了咂嘴。说实话有点劣质的糖精味儿，但凉冰冰的。

    李壮偷偷观察小孩儿，见他不嫌弃才松了口气。他也没什么钱，日子紧巴巴的，能来这个节目是积攒了所有勇气，如今只能给小孩儿买这种一块的便宜冰棍。

    肖伊：“味道不错。”

    李壮有些出神：“那就好，我妹也喜欢。不过我家离小卖店有些远，有次买回去冰棍都化了，之后我就经常背着她去买哈哈，曾经她可喜欢了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后来，李壮声音渐消，最后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肖伊眼神闪了闪，来到售卖机前，和顾客说了几句就拿回了一瓶矿泉水。水冰镇过，上面浮了层湿气，冒着寒气呢。

    “李哥解解渴。”

    李壮呆滞：“啊这……”

    【哈哈哈，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了吧，崽儿啊虽然只是一瓶水，但也是你的货啊！】

    【李壮的笑看上去很心酸啊，他刚刚好像要哭了。】

    肖伊：“你请我吃冰，我请你喝水。”

    李壮感动不已。

    渐渐午间，热浪一股一股，涨潮般席卷着大地。

    分明还是春天，人间却恍如一脚踏入盛夏，温度急速上升，售卖机前状况火爆。

    肖伊安静吃冰。李壮站在他身侧望着行人流水，再看看售卖机前的火热，心情开心起来。他没想到是这一番发展，不禁兀自惊奇。

    李壮感叹：“好多人买水，今天我们肯定不会亏了。”

    肖伊不经意地瞥了眼气场愈发暗淡的东商场：“你可以大胆些，考虑争个第二。”第一是他，谁也不能和貔貅抢钱，谁都不行！

    李壮笑哈哈：“好，我们一起努力争第二！”

    妥善丢掉垃圾，肖伊算算时间差不多了，便指了指东商场：“自动售卖机不需要人守着，我想过去看看，李哥要一起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准备知己知彼吗？”李壮心里没底，也想了解另两个人的情况。

    只是他们刚走到东面的喷泉广场，便有惊呼传来，在商场右边不知为何已经围拢了一群人。

    肖伊眯了眯眼，商场上空渐渐消散的财气已压不住本就存在的黑气，且有扩大的趋势。人在做天在看，看来反噬已然降临。

    人声嘈杂，隐约听到“跳楼”、“自杀”等字眼。靠的近了，人们的喊声逐渐清晰——

    “有人要跳楼自杀了！”

    “快报警！”

    肖伊：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人类自杀的概率未免过于高了，难怪他昨日被误会了。

    “自杀？”李壮脸色大变，拔腿冲出。

    一道劲风疾驰而去，别说肖伊一时怔愣，广大观众也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【嚯！李壮壮兄弟跑好快！刚才都得有一级健将的水准了吧！快快快看看发生了什么！】

    【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自杀吧，这是遇见了直播事故了？！】

    【多事之秋！昨天才，唉……】

    提及此，人们不约想起昨天卡车肆虐商业步行街险些酿成人间炼狱的事故。这才一天不到，他们金崽儿又遇见了跳楼自杀，还是商场大促人流爆发之际。

    这该死的社会影响，一点也不比昨日低。

    肖伊不着痕迹的挪到人群前排，仰头看到一个少女坐在大楼边沿，少女白裙飘飘，那身形单薄瘦削，肩臂和脸上有深浅不一的伤痕，她是无根的浮萍，也可能如流星坠落。

    她在无声哭泣，表情是麻木的。

    “冷静啊！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？”有人焦急喊叫，生怕她一个想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