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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    ,之前一直在食品厂当会计,现在退休费就有四千多,完全够,也没看你有用到大钱的时候。”    姥姥说:“我这么大岁数花什么大钱,你这大学毕了业不得创业啊?拿什么创?不得拿大钱?”    林孽还没想好以后要干什么,以后的事,以后再说。    姥姥又说:“反正你必须得跟我去签这个字,也省了你妈回来跟你抢。”    林孽停住拿棉花糖的手。    姥姥才意识到自己没管住嘴,她是计划一辈子不提他妈的,但既然提了,也不藏着掖着:“听说政策严了,你妈那边不太好过,挺缺钱的,反正我是不想给她,但架不住她给我来血缘关系这一套,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法律说血缘关系有财产继承权,所以还是早给你,我也早踏实一点。”    林孽对他妈有多抗拒呢?听到姥姥提她,他连想看的电影都不看了,起身去了卫生间,迅速刷牙,然后直奔自己房间。    姥姥呼口气,关了电视。    林孽这孩子太委屈了,委屈的源头是太孤独了,而这都是她和他妈一手造成的。    *    邢愫连夜赶回来,刚下飞机就想给林孽发消息,看了眼时间又放弃了,太晚了。    彼时谈笑正在酒吧,也正好待到烦了,就叫了车,去接了她一趟。    接上人,谈笑问她:“怎么样?拿下来了吗?”    邢愫那边事儿还没办完,她是个逃兵:“孙耀武还在那边。”    谈笑没明白:“那你回来是要干吗?”    邢愫没告诉她是因为有个可口的弟弟,可怜巴巴地说想她了,她没法拒绝,也不想拒绝,就回来了。    告诉她又得被笑话一番,而且她也回答不了她那些无聊的问题。    比如,就为了一个弟弟?他哪儿这么让你迷?    照她自己脑子里那套就是馋他身子的说法,一点说服力都没有,她并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,为了这种事儿耽误工作,她从没干过。    可要是还有什么其他原因,她又想不到,想又要费脑子,所以干脆不搭茬。    谈笑看她不说,也懒得问了:“那什么,之前你没去那局,这回必须得去了,有你之前在外交部的朋友,还有咱们几个老客户,然后总装几个老搭档。”    邢愫有时间的话,就可以去:“什么时候?”    “明天晚上。”    “到时候你再问我一遍。”    谈笑伸手比个叉:“没得商量,这回你必须得去。”    邢愫没说话。    “你不能老不去跟人交往,是,我是愿意替你,但你总得允许我有没时间的时候吧?那这种时候,出现需要你跟人套近乎才能解决的事儿,你怎么着?拖着?”    邢愫说:“要是需要我套近乎,那我就不解决。”    谈笑不说话了,她突然明白了她跟邢愫差在哪里。    出现需要降低姿态才能解决的问题,她是妥协,邢愫是放弃。最后的结果好像是她拿到了一个单子,邢愫损失了一个单子,可钱挣得完吗?    邢愫是用一小笔钱换了自己的为所欲为,她是用自己的为所欲为换了这一小笔钱。    到最后邢愫是自由的,而她身上是厚重的枷锁。    越想越多,她叹口气:“这操蛋的生活。”    邢愫没说话,看了眼跟林孽的聊天,她让他等着,他答她‘嗯’,那她回来了,不告诉他好像不太合适,可要是吵醒他怎么办?他过两天要高考,睡眠不足怎么考?    她想了半天,还是收了手机。    快到家门口时,谈笑跟她说:“我在你这儿睡一宿。”    邢愫心不在焉地答:“嗯。”    谈笑也没管她,她最近总是这样,不知道在想什么,而且越来越严重。主要管也不听,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她也不做。    车停了,邢愫却没下车。    她还是给林孽发了消息:“晚安。”    林孽秒回:“到家了?”    邢愫抬头看谈笑,眼神很柔软,但谈笑知道,她人并不是,果然,她说:“你回去睡吧。”    53    谈笑走了,走得时候让邢愫请一个礼拜客弥补她的损失。    邢愫直接给她打过去两万块钱:“你自己去吃。”    谈笑不要白不要,收了钱:“你也悠着点,别太猛了,省了过劲儿了,脱水。”    邢愫把门关上了。    把行李放好,邢愫去洗了澡,洗到一半,林孽给她发消息:“睡了吗?”    他每五分钟就问一遍,生怕邢愫睡着了,他来了不能看到她漂亮的眼睛,那他会郁闷死的。    邢愫给他回:“睡了。”    睡了就不会给他发消息了,林孽趁着她还没睡,取消叫车,准备回家拿车钥匙,铤而走险开车去。    姥姥听到房门外的动静,没管,她对林孽向来放养。林孽经常是脸上带伤,身上留疤,可姥姥就觉得,男人年轻时,可以混一点,只要心眼是好的,她什么都能接受。    街坊一向不认同她的教育方式,但又不可否认,林孽成长的很好。    当然这不全是姥姥教育问题,她也不教育,纯粹是她虽然嘴贱但人大体讲良心,影响得他。    姥姥老说自己不会管教孩子,更不爱管,时常觉得对林孽有所亏欠,可事实上,她只要善良,从来说到做到,把自己摆在跟他相同的高度,不给他所谓的家长的压力,就是最好的教育了。    她并不知道,就是她这些好东西,林孽才可以这么好。    刻薄又怎么样呢?姥姥嘴毒,但心不毒。    *    邢愫洗完澡,刷牙漱口,睡裙都换上了,林孽还没来。    她看一眼他俩的聊天记录,已经停在半个小时前了,她皱起眉,给他打过去。    约莫半分钟,他才接,接了没说话。    邢愫问他:“还没打到车?”    林孽说:“我在派出所。”    邢愫眉头锁得更紧了,问了哪个派出所,套件风衣,去了。    *    到派出所,林孽脸上有伤,嘴角和眼角破了,再看看旁边俩人,比他伤重,脸和眼泡都肿了,下巴上更是有明显的鞋印,也是肿的。    警察掀眼皮看一眼邢愫:“谁家属?”    邢愫说:“林孽。”    警察又问:“你是他什么人。”    邢愫张嘴就来:“是他姥姥委托我来的。”    警察倒没再问别的:“身份证。”    邢愫把身份证递过去,然后按国际惯例接受一番批评教育,完事才被允许把人带走。总算听完,她走向林孽。    林孽坐在大厅长椅,仰着头,闭着眼。    邢愫到他跟前停了会,随后去门口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花生奶,回来递给他。    林孽睁开眼,看着她。    邢愫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