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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    外面逛了一个时辰,估计有一万步才折返。    后妃向来养尊处优,夏眠开始理解陛下为什么派她盯着倩贵妃,动作慢一点的小宫女还真跟不上贵妃。    她留意到傅星河一个时辰内,一共看了二十五次温华殿的大门。    贵妃在宫外长大,一定很想出去吧。    不说贵妃,当初有个去邻国当奸细的任务,秋醉和她还抢着要去呢。但陛下说,秋醉比较冷心冷情,更适合行走江湖。    “你在担心谁?”傅星河问。    夏眠一惊,低头道:“奴婢在想以前的一个好姐妹,一年前放出宫,不知她现在如何了。”    傅星河稀罕:“你们这种武功高强的,居然还不用终生效力?陛下对你们不错。”    这一想,傅星河就有点酸,凭什么她不出意外得在宫里呆一辈子?    夏眠一噎,不知道贵妃是想试探她话的真假,还是真心实意地恭维陛下,便道:“陛下隆恩。”    傅星河一边想着“本宫凭什么没有”,一边洗漱睡觉。    不出门也有好处,她不用卸妆,躺下就能睡。    翌日。    傅星河再次见到了她当初选拔上来的秀女,所有人都换了发髻和衣裳,乍一看姹紫嫣红,暴君艳福不浅。    “别跪,多的话我也不说了,本宫的要求只有一个,井水不犯河水。”傅星河有丰富的管理酒店经验,后宫某种意义上可不就是孟岽庭的指定商务酒店。    她没有兴趣帮孟岽庭管理后宫,懒得客套。    指腹抵着书脊,抽出一本书来,傅星河走回主位,“这本是什么?”    “回娘娘,是。”燕翩翩封婕妤,一身红衣,张扬耀眼,第一个回答。    “没错,是刑律。”傅星河漫不经心,嘴角还带着笑意,“听说,最好用的宫斗手段,都写在这本刑律里。”    屋里顿时鸦雀无声。    第14章    “夏眠,念。”    屋里回荡铿锵有力的女声,傅星河不时叫停,点一个人复述某条律法的最高量刑。    动辄“处死”“杖毙”“赐白绫”,亡音绕梁。    众人莫敢不听。    傅星河把搁到一旁,点了点桌子:“想获圣宠,各凭本事,不要给本宫使下三滥的招数,一经发现,决不轻饶。我能让你进来,就能让你出去。”    傅星河特意观察了众人的神色,视线落在燕翩翩和俞凤身上:“想必诸位父亲都与你们分析过本宫娘家的情况。”    她一顿,以特别特别诚恳真挚的语气道:“陛下是你们的,本宫不与你们争宠,互相尊重,互不干涉,把你们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伺候皇帝中去。”    随后,傅星河又说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:“陛下国事繁忙,涉猎广泛,不屑儿女情长。若是后宫乌烟瘴气,陛下不愿踏足,则一损俱损。诸位同期进宫,求同存异,劲往一处使,拧成一股绳。”    傅星河捏起一块玲珑剔透的椰香马蹄糕,送进嘴里,“先把马蹄糕蒸好,再想着分马蹄糕,懂吗?”    一席话,振聋发聩。其他人呆呆地看着傅星河,选秀拖了这么久,她们大概能猜出陛下的意思,被人点出来,不由就顺着傅星河的思路去细化。    夏眠听得头皮发麻,倩贵妃的意思不就是后宫齐心合力,把陛下的心思从朝政上拉过来,然后再谈其他。    陛下听见得气疯吧。    偏偏贵妃说的完全挑不出错,夏眠恍恍惚惚以为在听什么帝王之术。    傅星河点到即止,管他有几人听懂,能把自己摘出去,顺便膈应一下暴君就行:“夏眠,送客。”    傅星河吃完一块马蹄糕,脑子里慢慢思考怎么样做味道更好一点。    可能是刚进宫不适应,傅星河变得想吃各种零嘴,吃不到就想自己动手。    她立即钻进厨房,研究驴打滚。    黄豆粉在锅上一烤,微微焦黄爆出香气,浓郁香甜,将备好的糯米面滚过一圈,卷成小被团。    夏眠站在一旁递盘子,贵妃连续七天在小厨房研究点心了,从第一天的马蹄糕开始,一种做两次,而且第二次明显比第一次好吃百倍。    驴打滚是每天必备点心,贵妃一般只尝新鲜出炉的一两个,其余的都分给下人。    夏眠没料到自己的日常就是守着贵妃做糕点,贵妃和她脸上都长了点肉,幸亏贵妃不嗜甜,否则这样下去,夏眠觉得自己武功也要荒废了。    傅星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,原主瘦,下巴很尖,刚来时起床还会发晕。经过她这段时间不懈努力,脸蛋捏起来有点肉了,跟茅屋那晚的手感定然差异甚大。    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腰,也得更胖一点。    “时间急,任务重。”    万一哪天就撞到暴君手里了,她不能让暴君有丝毫联想。    想着,傅星河又捏了一块蓬松香甜的红糖马拉糕。    然后又摸了一块……    傅星河吃撑了躺在贵妃榻上反省——怎么这么能吃?    归根究底,是她内心深处在恐惧孟岽庭发现她的身份吧?是身体的本能在催促她改变形貌。    傅星河啧啧了两声,原来本宫是这么胆小的人,没出息。    她进宫八天了,算上之前在傅家的日子,一共半个多月。温华殿是个养老的好地方,就是有点闷,她总不能一直靠点心打发时间。    傅星河翻过一页史书,不经意问:“最近后宫可安稳?”    吃人嘴短,何况贵妃总能搞出新鲜的玩意,夏眠想了想,跟傅星河汇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:“回禀娘娘,大事倒是不曾,有几件小事。俞婕妤听说陛下常去御花园,连着三天在御花园亭子里弹琴,希望琴声能吸引陛下。燕才人不甘示弱,对弹马头琴,两人弹伤了手指。”    傅星河:“然后呢?”    夏眠顿了一下。    傅星河眼含指责地看着夏眠,你分明就还没有讲到精彩处。    夏眠只好道:“一开始两人比拼技巧,后来见御花园无人,有些争锋相对,比谁声大。”    那就毫无技法可言了,两道琴声忽高忽低,尖锐高昂。从御花园北角一直传到南角。    “陛下正在御花园南亭与三王爷对弈,发了火。”    那岂止是发了火,孟岽庭脸色相当难看。本来他听见一些若有若无的琴声,浑当没听见,更不好奇谁在弹,谁知对方变本加厉,琴声听得他想杀人。    三王爷还打趣道:“弹琴者用心良苦,陛下何不去看一眼?”    孟岽庭并没有处理女人事物的经验,这么一点小事就严惩,似乎也不合适,忍了忍,只能叫福全剪掉全后宫的琴弦,杀鸡儆猴。    因为傅星河不弹琴,所以剪琴弦的宫人没来过。    傅星河拍案叫绝,不好意思在孟岽庭的眼线面